今天是2024年12月31日,晚上八点半,第十年的“时间的朋友”跨年演讲就要与你见面。
罗老师曾经说过,各位来看跨年演讲,哪里是来看他的,而是给自己的这一年做个见证。而今年更特殊,很多人是在通过今晚的演讲,给自己的十年做个见证。 作者:李南南来源:《得到头条》01 如同候鸟的一群人 十年是什么概念?假如一个人在第一年跨年演讲时上小学六年级,那么今年,他正好大四,也许准备考研,也许准备去社会上闯一闯。他的大部分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基础,都在这十年里形成。同样,假如十年前一个人30岁,那么在这十年中,也许他的家庭迎来了新生命,也许他的事业到达了新高峰,又或许他刚刚克服中年危机中最大的挑战。在2021年的武汉跨年演讲前,我们曾经做过一次调研,发现看跨年演讲的用户,在过去几年都在各自的领域里取得了各式各样的成绩。这是因为跨年演讲了不起吗?借用罗老师的话说,我们哪敢贪天功为己有。试问,什么样的人在看跨年演讲?能在一年的最后一天晚上,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度过,说明这个人大概率上对自己有期许,爱上进,爱学习。而这样一个人获得进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此时此刻,罗老师应该正在准备跨年演讲的第三次彩排。很多人可能好奇,跨年演讲的幕后过程到底是什么样的?
今天,咱们就展开讲讲。只不过,要换个角度,这个角度不一定全面,但确保真实。没错,就是我的个人视角。而且不出意外,我应该是跨年演讲历史上,唯一一个受过“工伤”的内容工作人员。之前没有过,之后大概率也不会有。至于详情,你看到后面就知道了。先从跨年的角度做个自我介绍。从2019年开始,我连续几年参与跨年演讲。像我这样的从旁协助者不止一个。之前梁宁老师连续几年都是跨年内容的策划人,还记得2022年跨年团队在成都闭关相见,梁宁老师发了个朋友圈,大概说的是,我们这些人就像候鸟一样,每年约定一个时间相见。
听起来还挺有宿命感的,是不是?接下来,咱们正式开始。再强调一句,我讲的全部,都只是基于我在跨年演讲中的个人经历。你可以把它当成是一部,小妖怪眼中的《西游记》,或者是神盾局工号XXX某工作人员眼中的《复仇者联盟》。
事情从哪说起呢?就从2019年9月23日说起吧。9月23日,正好是距离12月31日的跨年演讲100天。按照惯例,罗老师会在这天发布今年的演讲主题,那一年的主题是《基本盘》。注意,虽然主题是923宣布的,但内容早在年初就开始筹备。因为跨年演讲还有另外一个传统,1月1日凌晨讲完,工作组当晚睡个安稳觉。而第二天一早,我们得到的CEO脱不花老师一定会第一个早起,给工作群改名,把2019跨年筹备群,改成2020跨年筹备群。
好,书归正传。2019年年底的主题是《基本盘》,而早在年初,我们的六位得到老师,就已经兵分六路去做田野调查。有研究宏观经济的何帆老师,有研究教育领域的沈祖芸老师,有科技领域的王煜全老师,消费领域的黄海老师,金融领域的香帅老师,以及专门观察供应链与出海的施展老师。
六位老师,将带回六份不少于10万字的报告,一共60万字。这就是跨年演讲的基础素材。我当时在想,把60万字的学术报告变成演讲稿,这么头疼的事谁来扛呢?谁呢?两周之后,罗老师带我们几个同事去参加《奇葩说》。在《奇葩说》的后台,罗老师对我说,有个事你知道吗?今年初稿打算让你来写。这句话稍微有点刺激。但更刺激人的是后面这句,别担心,不管写成什么样闭关时都一定会推翻。现在回想起来,罗老师当时还是保守了。因为跨年的稿子到闭关之后,何止被推翻一轮。那真叫一个无底洞,恨不得有多少时间,就要推翻多少轮。我们可以把跨年演讲的过程,分成五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每年1月2日到9月23日,这是素材的搜集期。我们会组建一个专门的筹备小组,去请教各路高人,搜集这一年最有价值的真人真事。第二阶段,是9月23日到12月13日,是初稿的组稿期。撰稿组会把搜集到的所有资料,整合成一份50000字左右的初稿。第三阶段,是12月14日到12月29日,这是闭关的推翻期,所有内容工作人员会集中到一个酒店,每天睁眼后闭眼前,都只跟稿子打交道。这期间稿件会经历几轮投胎转世,定稿会维持在42000字左右。第四阶段,是12月30日到12月31日中午。这是上台前的彩排时间。罗老师会再对稿件做最后一轮修改,直到上台前一刻最终定稿。第五阶段,是12月31日晚上8点30分,到1月1日的0点30分,这就是最终的跨年演讲了。这五个阶段,越往后,参与的人越少,压力也越来越聚焦。直到上台那一刻,只剩罗老师自己。但反过来,跨年演讲承载的期待却越来越多。在正式开始那一刻,跨年的讲台背负的是上亿人的关注。
你可能很难想象,在闭关期间,一个屋子,十多个人,全是做内容的,大家一起给一篇稿子出主意是什么景象?
我们会找一间会议室,把稿子投影在大屏幕上,然后所有人一字一句地改。各有主见是真的,集体心流也是真的。其间罗老师对每个人提出的每个建议,都会刨根问底,把每个备选项琢磨透之后,再逐字逐句地取舍落笔。这期间我们是个什么状态呢?说几个细节你感受一下。比如,对字句的打磨会极尽苛求。比如2019年的稿子有一句话,写的是,曾经的沙漠,正在变得更绿、更湿润、更暖。马上就有人说,不对,按照演讲的语言节奏不能是232的词句排列,必须是223。这句话应该是,更暖、更绿、更湿润。再比如,所有人的观点交锋,能紧张到什么程度?那一年负责打字记录的同事叫李仲轲,他已经肉眼可见的双手发抖。不知道该听谁的。每年跨年演讲,我们都会在公司内找几位新同事参加,目的是培养新人。而打字手不抖,已经成为观察新人心理素质的关键窗口。这期间,已经参加过几年闭关的宣明栋老师说,都不要焦急,写稿就像熬粥,你得等米熟了。但是,神奇的是,所有参与过跨年的同事,在事后都会把参与跨年演讲当成最珍贵的经历。当然,其中也包括我。在2019年12月29日晚上9点40分,跨年演讲稿件的集体闭关创作接近尾声,只剩最后一句话。我向同事们提了个请求,能不能把最后一句话交给我打。想起过去100天,我一直在写啊写,能从第一个字,写到最后一个字,也算对自己有个交代。尽管这时的稿子已经被改得半毛钱不剩了。同事们大度,接纳了我的请求。2019年12月29日晚上9点45分,我打下了那年跨年演讲的最后一句话,时间的朋友,各自珍重,364天后,下一届跨年演讲,我们不见不散。你要问我当时什么感觉?十指落下,千军万马。好像自己这几个字打下去,是见证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当然,后来罗老师彩排时,又把稿子改了。我当时写的,严格意义上并不是最后一句话。事实上,罗老师直到上台之前,依然有把稿子重写的冲动,每年都是。之后的几年,我打下最后一句话这个事,在同事们的宽厚、大度与包容下,成了一项小范围的传统。同样,最后一句话落笔之后,罗老师在彩排期间依然会雷打不动地继续改。
转眼,时间来到2020年,这是我参加跨年演讲的第二年。当时疫情出现,跨年演讲多了很多变量。而在2020年的8月,罗老师在跨年筹备群里发了一条信息,大概内容是,经过再三斟酌,我们决定把今年跨年演讲的主题定为《长大以后》,地点定在武汉。我们要回到武汉。当时看到这条信息是深夜,我向你保证,我不是懒得描述,而是我确实很难描述那一刻的炸裂感。跨年演讲一直有个追求,叫与每个听者同频共振。那一刻,我就正在经历同频共振。而且万幸,2020年我还能继续参与跨年演讲。按照想象,已经第二年了,大风大浪也算见过,今年压力应该小很多吧?但万万没想到,2020年还是遇到了问题,而且问题不在稿子上,而在我自己。2020年12月21日,闭关的第二周。这是最胶着的时期,稿子刚刚经历第一轮修改,但借用罗老师的话说,依然四面漏风。从这天开始,罗老师要带着内容组把稿子从80分改到95分,这个区间段的提分是很难的。为了提升写稿的幸福感,快刀青衣老师订购了一批高达联名款的机械键盘,撰稿的同事人手一个。但耐不住还是紧张。于是这天下午,为了换换心情,我去酒店的健身房,久违地健了个身。健完身之后嫌酒店憋闷,又出去走了走。因为武汉的景色太美,我散步时东张西望,脚下一个不留神,扭到了脚腕。等回到酒店,罗老师看出大家压力不小,就提出晚上出去吃。吃武汉特色,甲鱼。简单说,我当天干了三件事,健身、扭脚、吃甲鱼。而就在当天晚上,我人生中第一次,痛风了。事后我才知道,对于血尿酸高的人来说,诱发痛风有三个关键因素,突然的剧烈运动、扭伤,以及吃甲鱼之类的高嘌呤食物。而那天晚上,我把这三个因素全凑齐了。也是在那一年,我成了跨年演讲开始以来,唯一一个在写稿期间产生伤病的人。之前没有,之后应该也不会有。当我一瘸一拐走进会议室的时候,罗老师和脱不花老师,以及在场的所有同事,都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写着写着就瘸了呢?说是工伤吧?也算不上。说是因为贪嘴吃甲鱼闹的,又担心说出去丢人。后来几天同事们订餐时,都会在团餐之外额外给我订一份。而我当时想的是,我一定要坚持到12月29日晚上,在稿子上打下最后一句话。我知道你可能想听些知识性的内容,但没办法,2020年关于痛风的记忆确实比关于知识的记忆深,现在想起来还是隐隐地疼。
转眼之间,又是一年。2021年9月23日,新一年跨年演讲主题宣布,《原来还能这么干》。这一年的闭关,几乎是历年来人最齐全的一次。宣明栋老师、梁宁老师、李倩老师、贾行家老师、蔡钰老师、李翔老师、冯启娜老师,还有一直在提供远程支持的和菜头老师,各路高手都到齐了。而我也已经准备好了痛风药。但万万没想到,这一年的挑战,来得比往年都要突然。因为疫情原因,2021年12月31日晚上的演讲,需要空场。没错,一万多人的场子,全部空场,没有一个观众。这个冲击有多大?要知道,演讲和写稿不一样。演讲者最怕三件事,气息不聚、包袱不响、节奏不准。第一,气息不聚。说的是演讲的场子必须聚气。你往台上一站,能感觉全场的关注在向你涌来,这就是聚气的场子,容易讲出彩。一旦气息散了,就怎么讲都没感觉。因此,500到1500人之间,且坐满,这个场子对演讲者来说是最友好的。而上万人的场子本来就空旷,再没有观众,就非常不聚气。第二,包袱不响。说的是你的讲述,没有在现场获得预期的反馈。就好比说脱口秀,一个笑料抛出,观众没有反应,这就很难办了。对演讲者来说,观众的反馈就像脚下踩着的那根钢丝,没有反馈,就像把这根钢丝抽掉,一个不小心就会踩空。第三,节奏不准。这说的是,场子的大小,决定稿件的字数。借用罗老师的话说,在台上讲话的人对场子是有感觉的,一句话讲出,要等到最后一排都听清楚之后,再说出第二句。因此,越大的场地,演讲节奏越慢,稿件字数越少。而现在现场没有观众,就需要增加稿件的字数。往年稿件的字数是42000字,而成都这一年,罗老师准备了52000字,比平时足足多了一万字。而且还需要在台上随时删减,确保节奏正确。万幸,有惊无险。至于结果,估计你早就看到了。那一年也成了我印象中,最特别的一届跨年演讲。为了布置现场的座位,跨年筹备组的同事,在每个座位上摆了一只熊猫。
那个星期,据说我的同事几乎买光了成都市面上的熊猫玩偶。我们用行动见证了那一年的主题,原来还能这么干。而罗老师,依然雷打不动地彩排,以及在彩排中继续改稿,直到上台那一刻。当然,在罗老师彩排改稿之前,我照例打下了这一年稿子的最后一句话。但你我都清楚,这哪里会是最后一句?十指落下,千军万马。一场背负着无数上进者的演讲,本身就注定要永无止境地完善自己。关于跨年演讲的幕后故事,还有很多很多。多谢你在今年的最后一天,听我讲了这么多自己的事。再过几个小时,罗老师第十年的跨年演讲,就要在杭州正式开讲。而我在打完这篇稿子最后一个句号,就将奔赴杭州,打下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句号。但我们都清楚,稿件在句号之后还要继续修改。但仔细想想,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一件事最圆满的方式,恰恰不是句号,而是始终保持开放,不断有人加入,就像跨年演讲本身一样。今晚跨年,我们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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