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克准备用什么办法对付美国公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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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家要用最低的成本，通过最高的效率，创造最好的收益。”

文 / 巴九灵（微信公众号：吴晓波频道）

马斯克要裁美国公务员这件事已经不是新闻了。

美国时间11月20日，马斯克和另一位美国企业家拉马斯瓦米在《华尔街日报》共同署名发表了一篇专栏文章，高调宣布“裁员计划”的最新工作进展：“政府效率部”将确定“数千条”法规，这些法规将为政府“大规模裁员”提供理由。

这也是特朗普宣布马斯克和拉马斯瓦米将共同领导“政府效率部”后，两人在美国主流媒体上较为正式的一次联合发声。
按照马斯克的说法，“政府效率部”的首要任务是裁减“美国公务员”。
当“裁员计划”浮上水面，双方都在为这场博弈摩拳擦掌。

图源：《华尔街日报》

博弈的另一方，“美国公务员”也在聘请律师，并且准备开展公共活动，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大规模裁员。
马斯克和美国公务员这场“仗”，箭在弦上。  

降本增效的刀砍向美国政府

马斯克自然是挑起这场争端的头号人物，也是“政府效率部”的重要推动者。 今年8月12日，马斯克在推特上公开直播，采访了特朗普2个小时。
直播中，马斯克提及了“政府效率部”，他说，美国通货膨胀的根源是政府的过度支出，因此，美国需要一个政府效率委员会来审查政府支出，避免不合理支出，以此缩减开支。

马斯克和特朗普在X平台上进行直播访谈

这一阐述的背景，是美国近些年不断扩大的财政赤字和冗余的政府机构。
▶▷ 赤字增长
不讨论受疫情影响的2020财年和2021财年，2024财年美国的财政支出是6.752万亿美元，同比增长10%。联邦预算赤字是1.83万亿美元，是2019年9840亿美元的近两倍。
赤字显然还在快速增长，当地时间11月13日，美国财政部表示，10月份联邦预算赤字同比去年的670亿美元增长三倍到2570亿美元。
▶▷ 官僚冗余
根据“政府效率部”在“X”上发布的数据，今天美国联邦机构数量是428个。马斯克对此表示：“留下99个足矣”。
美国劳工统计局数据显示，美国政府雇员的总数大概在2200万人，大约占美国总人口数量的6%。
官僚冗余的现象在各国都不是新鲜事。早在2012年，美国政府问责局的报告显示，联邦机构中51个领域存在冗余的职能设置。
马斯克是企业家。
十八世纪，法国经济学家巴蒂斯特·萨伊创造“企业家”一词时说：“企业家是把经济资源从生产效率较低的领域转移到生产效率高、收益较大领域的人。”
这句话里有三层含义：企业家要用最低的成本，通过最高的效率，创造最好的收益。
面对美国政府高成本、低收益的现状，马斯克脑子里“降本增效”的警笛呜呜作响。
在“降本增效”这事上，他有自己独特的方法论。


马斯克的白痴指数
马斯克有一个经典的概念，叫作“白痴指数”，用来计算某个制成品的成本比其基本材料的成本高多少。
2002年，马斯克为“火星梦”跑了一趟俄罗斯，他计划买两枚聂伯运载火箭，这是一种经过改装的老式弹道导弹。
但是在议价过程中，当他觉得自己能用1800万美元买下两枚火箭时，对方表示是1800万美元一枚。
事情发展到这里，马斯克气不打一处来，开始比较火箭成品和原材料的价格。
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用当时的制造方法，火箭的售价比原材料成本多出50倍。这显然是个“白痴火箭”。
马斯克认为，如果一个产品的“白痴指数”很高，那么一定可以通过规划设计出更有效的制造技术来大幅降低它的成本。
比如一辆汽车售价20万元，但是汽车的原材料成本只有5万元，那么造成15万元溢价成本的原因，很可能就是设计过于复杂或者制造过程效率太低。
马斯克曾说，“如果你做的东西白痴指数很高，那你就是个⽩痴”。
马斯克不是“白痴”。在造火箭和造汽车上，他都追求低白痴指数。
造星舰发动机时，他用一年将发动机的制造成本，从200万美元降到了20万美元。

马斯克为特朗普和国会议员们介绍控制室

2014年，特斯拉和松下合资建立电池超级工厂，希望降低电池成本。2020年，电池的“白痴指数”降低为2。
2023年，宁德时代的动力电池白痴指数仅为1.35，特斯拉于是选择向宁德时代采购电池。
马斯克对“白痴指数”的追求，贯彻到了这一次美国政府裁员计划中。他在“X”上公开表示：“将列出最愚蠢的政府支出机构。”
面对美国财政支出，“马部长”的心里话可能是：“支出一增再增，政府真是个白痴。”
2023年12月，美国一位共和党参议员公布过一份“年度浪费报告”。
报告显示，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花260万美元，研究俄罗斯猫在跑步机上直立行走；
美国国际开发署为埃及旅游业提供了600万美元援助；
美国国家过敏症和传染病研究所斥资47.7万美元研究如何让公猴变性；
美国中小企业管理局给多位年入过百万的音乐人提供了2亿多美元援助。
在马部长的“白痴榜单”上，这些机构不出意外会赫然在列，也很可能成为马斯克削减成本的头号开刀对象。

马斯克的盒子时间管理法

要办“政府效率部”的马斯克，本身就是极为注重效率的人，他本人也被媒体称作“效率狂人”。
即将上任的“马部长”，同时还是数十家公司的管理者。公司业务领域上至火星，下至深海。工作生活轨迹复杂如人脑接口——意识操控行动，简单如在社交媒体上转发网友帖子。
早在2021年，美国硅谷的《连线》杂志对马斯克一年的时间安排做了一个有趣的调查。调查发现，马斯克用一年的时间能干普通人8年的工作量。
效率的内在含义，是单位时间完成的工作量。极致的效率和极致的时间管理密切相关。
马斯克曾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透露过自己的时间管理法——时间盒子管理法。

马斯克在华盛顿举行的展览上发言

一般人安排一天的生活，是按照时间“线”来规划的。
如果你安排上午9:00至10:00开一场会议，10:00至11:30和朋友去看电影。结果准备9:00开始的会议，同事在9:30才陆续到会议室，会议10:30才开完。那么你只能对朋友说声抱歉，电影是看不成了。
整个上午，你只完成了计划中的一件事情。
但马斯克的时间盒子管理法，是把每天的时间切割成一个个固定长度的时间段，然后把计划要做的事情放到这些时间段里，也就是所谓的时间盒子里，这样就相当于给自己创造了一个个时间“限”，这个“限”是限制的“限”。
时间“限”里要尽最大努力去完成预定目标。如果无法完成，那就删减工作，或者安排下一个时间段再去展开，而不是超出现有的时间“限”持续工作。
依旧用刚才的例子阐述。假如你们的会议拖到9:30开始，那么就应该按照原来的规划，10:00时结束会议。
这个时间里，赶紧讨论最要紧的事情，重要性靠后的事情就不再讨论，或者重新规划一个时间“限”讨论。如此，你就能在10:00－11:30和朋友去看电影了。
马斯克有一句名言叫作“deadline是第一生产力”，翻译成中文就是任何工作都有一个“杀头时间”，到这个时间点必须要结束。
在限定的时间内完成一个任务，你必须要把时间推上“杀头台”，确定重要次序，并依次做减法。 马斯克可能无法要求美国公务员也按照自己的时间管理法工作，但马斯克却极有可能从严格控制美国公务员的工作时间来开刀。 马斯克和其同盟者拉马斯米瓦已经瞄向了远程办公者。 在《华尔街日报》的专栏文章，马斯克表示：“如果联邦雇员不想回办公室上班，美国纳税人就不应该为他们在新冠时代居家办公的特权买单。” 同时根据知情人士的说法，特朗普上任后很可能将取消公务员远程办公作为“裁员计划”的一项早期行动。

“降本增效”这把火

毋庸置疑，“效率狂人”马部长在审视美国联邦政府机构运作时，必然会用自己的方法论，将“效率”发挥到极致。
但许多人并不看好马斯克的野心——尽管马斯克有着足够的理论和丰富的“裁员”经验。
2022年收购X（推特）后，马斯克在全球范围内一次性裁员80%，将公司规模从8000人减少到1500人。今年4月，马斯克宣布特斯拉将在全球裁员10%，波及1.4万员工。
可大规模裁公务员，难度显然不一般。 马斯克刚批评完美国公务员“远程办公”的现状，美国政府雇员工会（American Federation of Government Employees）的一位主管就表示两人对“联邦机构的运作简直极度无知”。目前，该工会还在游说国会议员，计划为“一场非常、非常大的斗争做准备。”

拉马斯瓦米（右）在特朗普大厦

在这场“斗争”中，谁都不会轻易服输。
美国版“裁员广进计划”会走到哪一步，全世界都拭目以待。
当特朗普惯用的口头禅“you're fired”真变成了美国公务员桌前的一封封解雇信时，三人或许可以站在海湖庄园里高歌一曲——
“我的未来不是梦，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