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工厂变形记：1万名工人，跑赢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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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学毕业生骆威和25岁的广东女孩黄玉婷，在2014年前后来到景旺电子龙川工厂时，大概没有想到，自己参与制造的产品，将会出现在7年后的东京奥运会主会场“C位”。

直到2021年8月8日，东京新国立竞技场上灿若流星的闭幕焰火与大屏幕上显示的“Arigato”（日语“谢谢”）刷屏全世界，骆威和黄玉婷才从销售团队的同事那里得知，场上南北两侧的全高清画质大型LED显示屏，采用的正是景旺龙川生产基地制造的印制电路板。

印制电路板，行业内称“PCB”（Printed Circuit Board）。艰涩难懂的术语可能会让你“不明觉厉”，但其实，小时候在物理课堂上见过的电路板，就是一种简单的印制电路板，家中小到遥控器就有。

简单说，印制电路板就是在基板上，有金属导体作为连接电子元器件的线路。由于几乎所有电子设备和产品都要配备，故被称为“电子产品之母”。

▲ 印制电路板

中国是全球最大的电子产品制造国。近年来，新能源汽车、折叠屏手机、5G商用、云计算、芯片等高端产业的涌现，推动中国PCB行业繁荣。景旺电子作为全球最大的PCB制造商之一、也是国内PCB行业龙头，与中国PCB产业的迅猛发展紧密交织。

1993年，景旺电子在深圳南山区成立，实现当年筹备、当年投产、当年见效益。彼时，中国PCB行业正伴随家用电器的普及刚刚起步。2003年，景旺电子为提升产能产值，仅用3天就完成从南山到宝安的搬迁。

今年4月底，景旺电子发布的2021年度报告显示，2021年营业收入约95.32亿元，同比增加34.95%。据全球知名电子行业研究机构Prismark预测，2021年全球PCB产值约804.49 亿美元，同比增长约23.4%。景旺电子在中国内资PCB百强榜中名列Top3，全球排名今年预计将跃升至前20。

今天看来，这是一个将满“而立之年”的中国制造企业，不断与全球产业发展“竞速”的热血故事。

但当镜头聚焦到置身这其中的高级工程师骆威和产线组长黄玉婷身上时，宏大的行业叙事远没有身边的产线和工厂来得真实而强烈。当再次提及奥运赛场上的LED屏幕，他们都说：“（对手中的产品）没有了解那么细，只知道是哪个客户的，会用于哪一种产品，没有细到是用在东京奥运会上。”

骆威和黄玉婷最为熟知的，是每天发生在工厂各个角落，那些“与时间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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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天的设计与10天的交期

印制电路板的生产，具有高度的定制性。生产厂商要先把客户设计的电路原理图，变为一个真实可落地的制造方案给到产线量产。由于印制电路板是电子产品生产的上游环节，客户给工程设计的时间不会太多。

2013年大学毕业时，学自动化专业的骆威选择“下工厂”，进入景旺龙川生产基地工程设计部，从储干一步一步成为高级工程师。

▲位于广东河源的景旺龙川生产基地，骆威与黄玉婷工作的地方

PCB试制的流程非常复杂。骆威每天的工作，除了用软件设计方案，还需要至少联动生产、计划、工程在内5个部门协调试制，并根据试制参数调整方案。他对首次参与华为5G基站用印制电路板的工程设计印象深刻。

5G有一种特殊工艺叫“背钻”，简单说，就是要在多层的线路板中钻孔到一定深度以保障信号传输。骆威和同事们是第一次接触，但时间不等人。“我们做产品给客户也是有交期的，客户的需求可能10天半个月就要交货。给研发团队往往只有1-2天时间。”

骆威和团队，要和交期“赛跑”。

他们通过数字化工具，寻找到一种新的“加速”方式。骆威仍记得，过去在偌大的景旺龙川生产基地，由于工程、计划、生产等不同部门分布在园区不同位置、不同楼层，试制过程中遇到问题，要一遍遍地和不同部门电话，或召集大家到会议室开会讨论交流。现在，骆威会在接到客户订单后第一时间在企业微信建临时“攻坚群”。试制过程中，一遍遍收集这种工艺产生的问题，和大家讨论推导改善方案，再试制，周而复始直到工艺成熟。

“大家比较忙的时候，有的问题就在群里说出自己的看法或意见。也不耽误手头的工作。企业微信这样的沟通工具，肯定是带来很大便利的。”

“是比较高效的沟通方式。”

而当设计成功完成，“压力”就来到了生产线这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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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人与30分钟的分秒必争

生产部产线组长黄玉婷比骆威晚一年来到景旺龙川工厂。她所在的厂房，面临着更为复杂的人机协同。

黄玉婷负责一个80人的成品测试小组。每个工人负责不同工序，从成品清洗、到验孔、再到测试机测板。在清洗工序，一个工人负责2条线，除了将线路板按指示放上清洗线、完成后再拿下来以外，就是定时点检。

PCB行业的生产高度自动化，工人要“紧盯”机器不出错。一旦设备发生异常，工人要开维修工单并通知设备工程师维修。而黄玉婷需要在产线发生异常时及时组织协调维修力量。

以往，纸作为最主要的“介质”，工人要先在维修工单上记录，再电话通知相应的产线主管、设备工程师，从不同地方前来“救火”，“会比较慢一点”。

现在，企业微信进入厂区，连接机器设备系统、工人、产线组长、再到维修工程师，形成了一条高效的数字闭环处理链路。

“可能我电话还没拨通，人已经到现场了”。

黄玉婷举了一个清洗线卡板的例子。设备异常警报，会主动推送到相应人员的企业微信上。与此同时，一个景旺龙川生产基地生产、设备维修300人“应急群”，也可以召集相关人员。设备工程师接报后，可以迅速定位发生异常的设备位置和问题，带着相关的零配件到现场抢修。不用像过去，要在现场看了机器问题后再回仓库去领料、领零配件。

黄玉婷介绍，整个过程至少节省15-30分钟，足够工人多操作100块板。

景旺龙川的IT运维谢远华有更直观的数据。从今年4月开始推动产线流程数字化后，景旺龙川节省了大量产线流程卡，首月就节省了2-3万元的用纸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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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工厂，重构场景与重塑价值

景旺电子数字化负责人朱杰成仍清晰记得这场覆盖景旺电子全部工厂的数字化“普及”。2020年1月底，为了疫情后的复工，景旺电子需要做一个全体员工都能用、都方便用的每日健康申报程序。与微信使用体验一致的企业微信进入视野。普及的速度同样很快。

仅一个多月，景旺电子11座工厂一万多员工开始在工作协同中使用企业微信，日活率达95%，等于是一下子就把它铺天盖地去运用起来了。

自此，景旺电子基于企业微信打造了一个数字化、移动化平台。在连接全体员工、业务系统、生产设备的前提下，与工厂相关的更多业务场景，正在被数字化重构。

黄玉婷所在的小组里，年龄最小的工人18岁，最大的50岁。黄玉婷回忆，刚开始老工人对数字化工具也有着“抗拒”。但随着企业微信与工厂考勤系统对接，若工人忘记打卡，系统会推送打卡提醒，再也不会因为忘记打卡或打卡设备异常造成缺勤。而一个月的满勤是300元奖金。“自然而然地，他们也就慢慢开始接受了。”

同样的变化，发生在一线工人的招聘中。过去，从人头攒动的深圳龙华汽车站人才市场招人，现在，景旺电子在微信招人。景旺电子为HR的企业微信打通“微信客服”功能，建立“深圳市景旺电子股份有限公司”客户服务号。当意向求职者扫码接入后便可以随时咨询。

“大部分工人关注点都是相似的，普遍关心上班时间、工资待遇、住宿条件。”朱杰成介绍，“比较好的一点是，微信客服里有自动回复功能。我们把常见回复做成知识库，智能机器人就可以及时回复，极大地减轻了招聘专员的工作量，效率也被提升”。

“招聘的触点变多了，这相当于拓展了招工的‘池子’”，在景旺龙川工作6年的招聘专员叶运云认为。应聘人员还能在微信上提交电子档案，相比以往，不仅节省统计时间，数据也更及时，工作效率提升10%。

在景旺电子数字化转型图景中，数字化将普及到从管理到运营、从研发到销售的方方面面，节省的时间、降低的成本、提升的效率将不可估量。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BiMBA商学院院长陈春花预测，数字化技术，是在硬件、数据、算法等基础上实现了一系列“联动效应”，使得生态空间的升维成为可能。

在景旺电子，近1万名工人，与4000多名管理、研发、职能部门人员都在企业微信上工作，一场数字化的生产力革命，正在景旺电子5个基地、11个工厂发生。